超额储蓄将在防疫自由化后两季度释放

近日，央行发布的《2022年金融统计报告》显示，我国全年人民币存款增加26.26万亿元，同比增加6.59万亿元，其中居民存款增加17.84万亿元；12月底，人民币存款余额258.5万亿元，同比增长11.3%，比去年同期高出2个百分点。在银行存款利率持续下降的大趋势下，居民存款大幅增加，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现象背后的深层含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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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存款为何大幅增加？主要原因必须在于疫情的影响。

众所周知，自2022年以来，奥密克荣变异株在中国多次开花，各地普遍采取更有力的封控措施，阻碍了人流和物流。许多具有旅游和聚众属性的线下服务消费场景减少，抑制了居民的消费增长。从数据来看，2022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商品零售和餐饮收入的同比表现不如疫情前，其中1-11月餐饮收入同比下降5.4%。正常情况下，消费和储蓄呈现出不断变化的趋势。如果消费被抑制，储蓄自然会增加。

与此同时，在疫情的影响下，许多企业很难正常开展业务，生产经营压力不断增加，一些公司甚至面临着裁员和破产的风险。结合这一轮疫情的长尾效应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许多居民的收入和工作不再稳定，不安全感不断增加，特别是那些以工资为主要收入来源的中低收入群体对未来的期望更加谨慎。从数据来看，一方面是2022年居民消费信心的快速下降，另一方面是失业率的上升。因此，许多人的风险厌恶心理一再加强，导致了预防性储蓄的上升。

事实上，央行在2022年第四季度进行了一轮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倾向于倾向于，“更多储蓄”居民占61.8%，比上季增加3.7个百分点；倾向于倾向于；“更多消费”居民占22.8%，与上季基本持平；倾向于倾向于；“更多投资”居民占15.5%，比上季度低3.7个百分点；同时，第四季度收入感受指数为43.8%，比上季度低3.2个百分点。这些数据可以反映居民预防性储蓄意愿的增强。从这个角度来看，居民部门存款的大幅增加似乎可以理解为疫情引发的“金融后遗症”。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疫情的影响外，导致居民存款增加的因素有两个：

首先，资本市场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回顾2022年，受美联储加息、俄乌冲突等因素影响，全球资本市场普遍受到较大影响。许多国家都经历了股票和债务的双重杀戮，投资者的风险偏好下降，风险规避情绪上升。中国叠加了人民币贬值、反复疫情等因素，市场预期低迷，引发了资本市场的巨大冲击，不仅股市下跌，基金产品大幅回落，甚至银行金融产品也出现了“破净”。这导致大多数普通投资者的财富缩水，资本流入资本市场的意愿下降。相比之下，银行存款更安全，收入更稳定。因此，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将资金存入银行，将其视为资金的绝佳避险场所，进而增加存款金额。

其次，由于房地产业的低迷。根据《中国财富报告2022》的相关数据，中国近70%的居民资产是实物资产，其中房地产占绝对主导地位。但自2022年以来，房地产业持续低迷，部分民营房地产企业陷入融资困境，部分地区交付建筑出现问题，导致居民购房意愿大大降低，部分人将原计划购房的钱存入银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居民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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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越来越喜欢存钱，这是好事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爱存钱体现了勤俭节约的品质，这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应该大力提倡，但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却不是。

在他的作品《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中，经济学大师凯恩斯提出了一个著名的作品“节俭悖论”：节俭对个人或家庭来说是一种美德，但对整个社会来说并非如此，因为消费的变化会导致国民收入同方向的变化，储蓄的变化会导致国民收入的相反方向的变化。节约意味着减少支出，导致社会总需求不足，进而导致经济放缓甚至衰退；换句话说，虽然储蓄可以为个人致富铺平道路，但如果全国增加储蓄，将不利于经济社会的繁荣昌盛。

事实上，根据各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在生产力水平低、经济基础薄弱时期，全社会物质相对匮乏，市场供应远不能满足需求，此时真的需要提倡节俭，鼓励居民储蓄，实现资金积累，扩大投资规模，提高生产能力。

然而，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生产力水平显著提高，物质财富日益丰富，供过于求，收入水平的提高使居民对消费有了更高的要求。此时，我们需要通过促进消费和扩大需求来推动产业端的升级，使供需双方在更高层次上实现新的动态平衡。如果消费疲软，必然会限制各行各业的生产，从而影响国民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的步伐。

就中国而言，受疫情等因素影响，消费市场继续承受压力，但反弹空间也巨大。随着疫情防控的逐步自由化，扰乱各行各业运行的不利因素将日益减弱，加上高层管理层“做好经济工作”2023年国民经济复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最近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特别强调，“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放在首位”，充分体现了高层对提振消费市场的迫切希望。

在此过程中，受消费场景限制的被动储蓄积累和居民预防性储蓄的增加，有望成为支撑消费市场增长的重要力量。但需要指出的是，从储蓄到消费的转变必然需要时间消化，短时间内很难有节奏“倾囊而出”有三个原因：

首先，受三年疫情影响，居民部门的资产负债表受到影响，特别是中低收入人群往往承受更大的压力，后续难免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修复。客观上，居民部门需要减少整体消费，积累足够的盈余；

其次，如上述所述，当前居民消费信心急剧下降，尚未看到逆转迹象，反映了疫情对相当一部分居民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居民部门的整体消费预期，形成了所谓的“疤痕效应”很多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放开勇气，敢于花钱；

第三，增强居民消费信心的关键在于经济复苏、就业增长和收入增长。只有当各方面逐渐回到正轨时，居民对未来经济不确定性的担忧才会得到缓解，这需要时间来改善。

参照华西证券的研究报告，目前居民部门的超额储蓄约为3.3万亿元，将3.3万亿元的超额储蓄全部转化为消费需要3~4年左右。相应的是，2023年超额储蓄中可能有8000~11000亿元的资金流向消费，约占2021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8%~2.5%。同时，参照美国的经验，超额储蓄将在防疫自由化后两个季度逐步释放。

正因为如此，2023年超额储蓄对消费增长的贡献可能是温和的，而不是暴力的，这个过程很难一蹴而就。